我现在工作的地方，住了一个小女孩子，叫小可。
那是一个刚满周岁的，胖胖的小女孩子。

每天小可都坐在她的粉红色小婴儿推车上，让她那外貌年轻的姥姥推着到大堂玩耍。
这个时候，我简直无法把视线从小可身上移离。

小可最喜欢笑了，没见过这么爱笑的小孩。
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可，已经会用很滑稽的姿势在大堂里蹒跚着乱跑，一边快乐地发出“呀——呀——”的叫声。
我常常趁她跑过的时候，想抓住她，结果她总是很快挣脱，继续傻乎乎地乱跑。
后来我慢慢摸清了她的脾性——我必须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，府下身子两臂张开，脸上必须挂上最温柔的微笑。这时候我不必说什么，小可就会像天使一样，格格笑着扑进我怀里，把热乎乎的小手环上我的脖子。

偶然我会捧着她的脸，问：“小可，为什么你的头这么大，脸这么胖？”
这时她就会不悦地“呀”地叫一声，然后挣脱着跑走。
我觉得她这是在假装听不懂，避开这么一个冒犯的问题。

小可的玩伴是一个韩国小女孩，也是刚满周岁，姓“鱼”。
小鱼是一个美人胚子，唇红齿白，比小可文静得多了。
假如小可不在，小鱼就显得非常腼腆害羞；一旦小可也在的话，小鱼就会变得很活泼，常常看到两个小傻瓜把漂亮的连衣裙掀起来，露出小内裤，然后相视着傻笑个不停。

小可有一个姐姐，现正在念小学五年级，是一个脸上总是挂着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的，非常非常拽的小女生，我们都叫她大可。
小可姥姥说，大可像小可这么大的时候，比小可还要漂亮还要讨人喜欢。
我对此半信半疑。

大可很少笑，第一次见到大可时，她正斜靠在前台，用很老成的语气跟我的同事说：“信——就先帮我收着吧，都放在你们这里，我过一段时间再来拿——反正也没啥真正重要的信件。”

平常不怎么粘人的小可，只要一见到妈妈，就会自动粘上去，乖乖地不吵也不闹。
她们的妈妈，是一个皮肤白白的苏州女人，长得很漂亮，保养得也非常好。
刚到那里工作的时候，大可问我叫什么名字，我说你可以叫我YAN。
大可少有地露出一个微笑说：“我妈妈名字也叫YAN。”
后来即使她很少提起，可是我也感觉到大可和小可一样，是非常爱她们妈妈的。

听说她们一家很快就要移民到新加坡了，到那时候就看不到小可的笑脸了。
这可真的让我难过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