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个故事。

传说，世间一切凡物，花，草，蝴蝶，小鸟，都有机会“修成正果”。
甚至连扫帚，葫芦这样的死物，也可以平等享有这样的机会。

“成正果”的过程是这样的：
一开始得有一个“机缘”。
千万朵花里面，只有那么一朵小花，不愿意安安份份地开到荼蘼。它渴望脱离盛放枯萎的命运，于是老天便给它一个“机缘”。

有了成正果的机缘，还要看它的“造化”，才知道是否能成正果。
先是吸收日月的精华，修习“法术”，造化神秀的才有机会“成精”。
成精了以后，已经不是一朵平凡的小花了。可以腾云驾雾了，可以七十二变了，可以幻化人形了，甚至可以跟年轻书生谈谈恋爱了。
可是这样还不够，充其量只是一只“妖孽”。当一只妖精，比起一朵不会跑不会跳的小花要快乐多了，很多有机缘有造化的小花，因此而忘了当初要“成正果”的目的，忘形了起来，都跑去跟书生爱得死去活来了。结果被臭道士拿把桃木剑，两道黄符，收服了去，打回原型。

最后能成正果的，只剩下那些识相地躲起来，心无旁骛努力修行的小花。

我们听到的故事，往往说到“修成正果”这一步，便完了。
没有人关心成正果以后，小花的境况。
唔……大概可以做个花神花仙之类的吧，打扮得美美的，在天宫飞来飞去腾云驾雾。会变好看的戏法，例如叫花儿一下子都开放，或者一下子都枯萎。

说到这里，听故事的人鼓噪起来：我不要听神仙的故事！我要听花妖跟书生的爱情故事！
唉，你这孩子，注定呀……
修不成正果。